凛冬的寒风依旧在汉部落的栅栏外盘旋嘶吼,但部落内部,却仿佛被那三百斤巨鱼熬成的浓汤和东方少女带来的鲜活气息,注入了一股奇异的暖流。日子在油灯稳定燃烧的光晕中,缓慢而踏实地流淌,如同冰层下汩汩的暗涌。
阿狸的“暂避”,在无人刻意言明的情况下,悄然变成了“小住”。石墨并未催促,石叶乐见其成,部落众人更是对这位带来美味、新奇故事和灿烂笑容的“小狐狸”充满了好感。她成了汉部落冬日画卷上一抹最亮丽的异色。
油灯的光芒,不仅照亮了夜晚,也照亮了部落日常的每一寸纹理。
在中央最大的长屋一角,几张新打磨的木桌拼在一起,成了临时的“学堂”。几盏造型朴拙但光线稳定的油灯挂在头顶。星光不再是唯一的歌者,他此刻正握着削尖的炭笔,在一块磨平的大木板上,笨拙地勾勒着一些符号和图案。
“看,这个…像不像水流的声音?”星光指着一条波浪线,对着围坐在桌边的十几个孩子和几个感兴趣的年轻人说道。阿狸也坐在其中,托着腮,听得格外认真,她的飞鸟油灯就放在手边,温暖的光映着她专注的侧脸。“这个尖尖的,就是鸟叫!还有这个圆圆的点,加上尾巴,就是鼓点!”他试图将自己那晚用水罐记录的音律,转化为更直观、可复制的符号。
孩子们瞪大了眼睛,努力理解着这些“鬼画符”。一个胆大的男孩拿起炭笔,在木板的角落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旁边戳了几个点:“老师!这个…像不像铜牙大叔打呼噜?”
哄堂大笑。铜牙正靠在不远处的柱子上打盹,鼾声如雷,被笑声惊醒,茫然地擦了擦口水:“谁?谁说我?”又引来一阵更大的笑声。星光无奈地摇头,却也忍不住笑了。阿狸笑得前仰后合,清脆的笑声像冰凌敲击,连坐在角落处理兽皮的石墨,嘴角也微微牵动了一下。他抬头,目光掠过阿狸因大笑而泛红的脸颊,在那盏飞鸟油灯柔和的光晕下,显得格外生动。他很快又低下头,手中的骨针在兽皮上穿梭得更稳了些。
石锤的铁匠工棚,成了另一个光明与火热交织的圣地。油灯的数量增加到了二十几盏,将每个工作台都照得毫发毕现。石锤赤膊上阵,古铜色的皮肤上汗珠滚滚,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正全神贯注地捶打一块烧红的“青铜铁”合金。阿狸裹着一件厚皮袄,站在安全的距离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石锤大叔,为什么铁水掉进铜水里会变成这样啊?”阿狸忍不住好奇地问,声音在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中显得有些微弱。
石锤头也不抬,声音洪亮:“不知道!试出来的!就像…嗯…就像你往鱼汤里丢香果!”他打了个粗犷却意外的比喻,“丢对了,香!丢错了,苦!”说完,他自己也觉得有趣,嘿嘿笑了起来,露出缺了的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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