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却驱不散余建国心头的沉重。他走出自家那栋在余家坳村东头还算气派的二层红砖小楼,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晨露和泥土清冽气息的空气,试图压下喉咙里的酸涩。姐姐那双从绝望深渊中挣扎出来的眼睛,还有那句“我害怕”,像烙铁一样烫在他心上。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大步流星地朝着同是村东头、离得不远的父亲余老栓住的那间侧屋走去——父亲就住在他家楼房旁边加盖的一间平房里。
路上,几个早起的村民扛着锄头准备下地,见到余建国,都露出关切的神色。
“建国,这么早?你姐好些了没?”村头的张婶问道,声音里透着乡邻的淳朴关心。她家也是一栋贴着白瓷砖的二层楼。
余建国脚步顿了顿,想起姐姐的叮嘱,脸上立刻堆起愁容,甚至刻意让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唉,还是那样……不吃不喝,人都瘦脱相了。我这正要去接爹,想着爹去劝劝,兴许能好点。”他刻意避开了“病”字,只描述状态,更显真实。
张婶叹口气:“造孽啊……有啥要帮忙的吱声。”
“哎,谢谢张婶。”余建国含糊应着,匆匆走开。他能感觉到背后探究的目光。这个被一栋栋或新或旧、但基本都是二层小楼点缀的平静村庄,此刻在他眼中,似乎每一扇窗户后都藏着窥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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