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麟德殿,李隆基倚在龙纹宝座上,眼角眉梢皆是掩不住的笑意。
这位开创开元盛世的帝王,此刻竟像个得了新奇玩物的孩童般,手指不停轻叩着鎏金扶手。
下首锦墩上,李林甫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菊花纹,陈玄礼更是捻须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就连一向沉稳的高力士,此刻侍立御前时,嘴角也止不住地上扬。
“呵呵...”李隆基忽然笑出声来,手中军报轻轻晃动,“朕当初在酒肆见到的那个仗剑游侠,如今竟成了擎天玉柱!”
他指尖轻点哥舒翰的捷报,“此战虽才开局,吐蕃这条恶狼,怕是要折断爪牙了。”
李林甫立即俯身:“全赖陛下慧眼如炬。若无圣人点石成金...”话未说完,就被天子摆手打断。
“朕用人,唯才是举。”李隆基目光扫过殿中众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杨思勖不也是阉宦之身?可平定梅玄成之乱时...”说着拍了拍龙椅扶手,“那等雷霆手段,满朝武将谁不叹服?”
李隆基这番话语虽带着几分自矜,却也不无道理。
开元一朝之所以能涌现如繁星般的英才,正是源于这位帝王“用人如器,各取所长”的胸襟。
即便是杨思勖这般出身微贱的宦官,只要真有将才,他照样敢委以重兵,这等气度,确是他可以自傲的本钱。
“陛下明鉴!”陈玄礼捻着银须笑道:“老臣往日只知哥舒翰是仗剑江湖的游侠儿,若非陛下慧眼,怎知他竟有如此将略?这一仗打得吐蕃人措手不及,当真漂亮!”
“你这老滑头...”李隆基笑骂一句,眼中却满是受用。他接过宫女奉上的茶盏,看着氤氲热气中陈玄礼扳着手指如数家珍:
“李平西截断吐蕃粮道,郭子仪大破左翼,李光弼奇袭敌后,就连那个整日醉醺醺的李白——”老将军突然提高声调,“竟也打败了吐蕃猛将悉诺罗!”
“哐当”一声,李隆基手中的茶盖与杯沿相碰:“李白?”
高力士适时地轻咳一声,眼角余光扫向李林甫:“老奴记得李翰林平日连弓都拉不开...”
“陛下明察!”李林甫立刻接话,“悉诺罗在吐蕃有‘雪山熊罴’之称,李白一介文士...”话未说完,忽见天子将茶盏重重搁在案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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