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条人命啊。\"周勉的声音哽咽,苍老的手掌抚过\"陈六\"的名字,\"他是越州最巧的模匠,当年被打断十指,却在砖模底刻下血字......\"
谢渊忽然想起昨日在运粮车底所见的新砖模,模底北斗纹下那道极浅的\"冤\"字,此刻竟与花名册上的血痕重叠。他取出玄夜卫绘制的《萧氏官窑图》,丙巳位砖窑的标记被朱砂圈了又圈,恰在北斗阵的摇光星位。
\"泰昌帝曾说,\"周勉指着残页暗令,\"砖窑封的不是砖,是匠人。\"他从袖中取出半片竹简,边缘刻着泰昌帝暗纹,\"当年海塘案,他们用砖模铸弩箭,又将匠人封入窑壁,谎称'病故'......\"
丑时初刻,萧氏官窑的废窑在秋雨里显得格外阴森。谢渊贴着窑壁潜入,火折子微光扫过窑顶时,几片碎瓦坠落,惊起蝙蝠扑棱声。当火光映亮西墙,他手中的火折子几乎落地——整面墙由匠人骸骨砌成,每具骸骨的掌心都刻着砖模编号,指骨弯曲的姿势,分明是临死前奋力刻字的模样。
\"丙巳-.....丙巳-.....\"谢渊的指尖划过冰冷的骨面,编号与残页上的暗线数字一一对应。某具骸骨的腕骨处,还戴着半枚寒梅银镯,正是泰昌朝清流匠人特有的信物。他忽然想起父亲血书中的\"砖模即匠人骨\",此刻终于明白,那些被贪腐者抹去的生命,早已将冤情刻进骨髓,藏在砖窑最深处。
片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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