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老大瞪眼。
“它里面有东西,很老很沉,像……像无数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小魔女指着水潭,“刚才金光亮的时候,我看见里面有哭的,有笑的,有拿刀的,有种地的,他们都在说‘守着’。”
老大愣了愣,没明白她在说什么,只觉得更气了:“守着?守着让那帮阴手折我的手指头?我不管它里面有啥,我只知道咱白来了!不仅没拿到能让千术出神入化的宝贝,还折了人手,丢了脸面!”
他挣扎着站起来,看着梁平家紧闭的院门,眼里闪过一丝不甘:“等着!这笔账我记下了!等我养好了伤,非得把这村子翻过来不可!”
老道士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那几个被捆住的阴手汉子:“施主还是算了吧。”他指了指被押走的人,“阴手一脉练的是损阴德的功夫,折寿不说,晚年多半疯癫。你这手指头断了,反倒是断了你的贪念,是好事。”
老大呸了一声:“少跟我来这套!我千门做事,从来只认输赢!”
“那你赢了吗?”小魔女突然问。
老大被噎得说不出话。是啊,他赢了吗?从一开始就想着偷,想着抢,最后落得个断指的下场,连龟甲长啥样都没看清。
小魔女站起身,朝村外走去:“走了。”
“你去哪?”老大问。
“找祖师爷说的‘真东西’。”小姑* 声音远远传来,“不在龟甲里,在……心里。”
老大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村口,又看了看自己断了的手指头,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比手上的伤还疼。
瘦高个推了推他:“老大,咱走不走?”
老大沉默了半天,才狠狠啐了口:“走!这破地方,谁爱来谁来!”
他捂着手指头,一瘸一拐地跟着弟兄们往村外走,路过水潭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晨光里,梁平正蹲在潭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三块龟甲,王虎他们坐在旁边,虽然满身是伤,脸上却带着笑。
老大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输了,输得不是手指头,是别的什么。具体是什么,他说不清,只知道心里那股子想赢的火气,不知何时已经灭了。
梁平正给王虎的弟兄们包扎伤口,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不对呀!”
“咋了?”王虎咬着布条勒紧胳膊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那个小魔女,”梁平* 头,一脸费解,“她把我晾在院里的两双袜子偷走了!”
“偷袜子?”梁招娣也愣了,“她偷那干啥?”
“可不是嘛,”梁平想起那两双袜子就脸红,“我穿了快半个月了,天天盖房跑前跑后,压根没顾上换,那味儿……前儿个我自己闻着都差点晕过去,晾在院里时,苍蝇都绕着飞。”
王虎他们都笑了起来,一个弟兄打趣:“小平子,你那袜子是能当武器了吧?”
“别笑啊,”梁平更纳闷了,“那小姑娘看着干干净净的,咋会偷这玩意儿?她就不怕臭?”
老道士捻着胡须,忽然道:“怕是跟龟甲有关。”
“跟龟甲有啥关系?”
“小魔女那‘面鬼灭天术’,听着邪乎,实则是靠‘人气’破虚妄。”老道士解释,“她天生能看透物件里的气脉,可龟甲被太多人护过,气脉太杂,她看不透。但你不一样,你刚跟龟甲认主,身上的气脉和龟甲相通,你的贴身物件上,肯定沾着同样的气。”
他顿了顿,指了指梁平的脚:“袜子虽臭,却是你穿得最久的,沾的气最浓。她偷去,怕是想借着这气脉,琢磨透龟甲的底细。”
梁平听得目瞪口呆:“就为这?她闻着不难受吗?”
“或许对她来说,那味儿不是臭,是‘气’。”老道士笑了,“就像咱们闻着中药苦,懂行的却能闻出药效。”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矮胖子探头探脑地钻了进来,手里还捏着个布包,看见梁平就咧嘴笑:“那个……梁兄弟,对不住啊,小魔女让我把这个还你。”
他把布包递过来,梁平打开一看,正是自己那两双袜子,只是……上面竟绣着密密麻麻的小纹路,和龟甲上的图案有几分像,还带着股淡淡的艾草香,臭味全没了。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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