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还听见华彻笑闹道:“小妻主有令,周将军安敢不从?!”
英洛长吁一口气,关了门转身就往床上扑。
洞房
倘若在欲睡未眠之际被人打扰,偏偏不能入恬梦里去,又加之过份劳累,任是谁,恐怕脾气都不会好。
英洛半撑着脑袋,将一双大眼睛眯成个小缝,不肯撑开,看面前两个人纠缠。
纤秀的春雪被夏友推来推去,犹不肯让开,口中一径叫道:“夏公子,你不能这样_____今儿是小姐大喜的日子……”
她不提还好,一提此事,浑身酒气的人大力推开了,便走了进来。或许是面前满堂华彩与桌上粗如婴孩手臂的龙凤双烛的火焰太过光亮,他不由以手加额将眼睛挡了一挡,待得片刻适应了光亮,便见那大红喜幔之后的喜床之上,半撑着身子神色不悦的少女,霎时,他便如一个捡到了宝的小孩,露出了满足喜悦的神情,大步走上前去。
春雪在后面神色委曲尴尬的欲阻止,却被他毫不客气一个冷寒的眼神钉在了原地。转头之间,面上满是温柔的笑意,喃喃道:“洛洛,我可找到你了!”人已经到了床前,顺势一坐,便将床上之人揽入了怀中。
英洛挣得两挣,只觉他双臂坚如铁箍,不能挣脱,不由头大如斗。前院的欢声笑语一声声传来。自英洛上次在皇宫长跪之后,因照顾她方便,便将她的住处挪至英乔旁边以前一直闲置的一处院落。此次新房便也布置在了此间。
“衡哥哥,你先放开……”
“不放,洛洛,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
面前少年双颊飞红,神识不清,但眼神之间却隐含一丝无赖,一丝执拗,还有不能掩盖的甜意,无论英洛如何哄劝,他就是不肯放开怀中人。
眼看着他醉意醺天,便有将怀中人一起按倒在此床休息的要算,英洛大急。她虽不知此间风俗,但若是一众人等如华彻苏陌流之流的撞进来,看见新娘同别的男人在床上,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万般无奈,她柔声道:“衡哥哥,此是婉姨的房间,咱们还是换个房间休息好吗?”
那醉意朦胧的人居然真抬起头打量一番,乖顺点头道:“好,洛洛陪我,你到哪里我便到哪里!”
英洛心内顿时一酸,只觉面前这人让她心头一软,便是此刻他再有什么过份的要求自己都会答应,只盼着自己不要再令他如此伤心失魄。他虽是笑意盎然,但看在自己眧只觉心酸无限。
“好!”她方答应,便见少年眉开眼笑,那笑容傻里傻气,只努力把醉意朦胧的目光盯在她脸上。觉得她要起身,便乖乖随她起来,努力板正身体,歪歪斜斜便欲随她走出去。
春雪神情复杂,早看呆了去。
英洛又好气又好笑,使劲搀着他,边唤春雪来一齐扶着。两人努力将他搀着离开了前院。
冬日的冷风一吹,醉酒的人一时糊涂一时清醒。糊涂的时候不肯往前走,一味倒退,清醒的时候倒要问一问:“洛洛,你怎么在此间?不是应该在新房吗?”容不得她回答,便又糊涂了,眉开眼笑抱着她,她说什么都是好的,傻傻的应了,踉踉跄跄被她二人搀着前行。
待得到了胜仙居,已是过了大半个时辰。
许是今日事忙,仆人皆去了前院帮忙,胜仙居竟是半个人影也无。春雪去打了点水过来,英洛便服侍着他擦了把脸。
将面巾递给春雪收拾了,英洛起身之际,只觉背后有什么扯住了裙角。她转头,只见之前还闭着眼的少年正睁着一双眸子,幽黑深亮,层层暗涌翻滚,悲意敛藏,竟叫她一时里有些痴傻,便呆在了当地。
床上之人不知如何作想,她不能懂,但见他狠狠咬牙,便将她一把扯倒,平白跌在了他身上,他也不喊痛,一个翻身敏捷将她压在了身下,视线再不能从她身上斩开。
英洛只觉胸闷气短,便如得了哮喘,呼吸不畅。视线之处,只得一双深黑的眸子,缓缓定在自已额头上方,英挺的鼻子,星辉般耀眼的眸子亮得惊人,里面似燃着两团小小的火焰,要将面前之人燃烧殆尽。
那灼热的气息扑鼻而来,丝毫不留余地亲了下来,先是额头,眼睛,鼻子,樱唇,辗转缠绵,不管不顾。如此情状,英洛竟还能记得,房中犹有一人,只听她唇间含含糊糊道:“……春雪……”春雪还在房中么?却被他火烫的朱唇夺了去,吃进口中,咽下腹去,哪还容得她一丝丝分神。
他二人都未曾注意,春雪被这突生变故惊得呆得一呆,便垂泪掩门而去了。
房中此时春意融融,竟是欲将这隆冬寒气驱尽一般。他的吻渐渐狂野,英洛唇上渐痛,他却渐渐下移,将那秀气细白的颈子吻遍,那玉瓷般的肌肤上便布满了一个个乌青的印子。英洛此际心中恍惚觉得,他的心中,必是比此际加诸在已身之上的痛楚更甚千般万倍吧……因此心中酸软,竟无力阻止,只觉那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在她身上游移,那繁复的大红礼服便被剥落。他似对那华美的礼服极是不满,耳内只听得他冷哼一声,那喜服便被抛得开来,远远落在地上。片刻之间,两人衣物便被他除尽,裸呈相对。
英洛此时方觉得羞涩,转首便欲将身旁被子拖过遮掩,只听得他轻笑一声,那里是醉了,分明是酒已醒了,还要轻声嘲笑:“此时还想跑么……”合身扑上,将她牢牢禁锢在了身下,药香扑鼻,如何还容得她退缩?
前院的宾客渐渐散尽,却是夏友的小厮林方搀扶着平狄将军一路往新房而去。府中旁的仆役皆在洒扫收拾,林方今日虽在前院帮忙,但心中记挂夏友,便借着这送新郎倌的由头早早回胜仙居一趟。
周峥今日在席间被英洛往常厮混的那帮公子哥儿们给灌了个六分醉,推脱不过。其中华彻笑语最是坦诚不过,周峥久在军中,如何得知这便是华彻的招牌笑容,不知根底的人见着他这笑容,便平添三分信意,他自是不能幸免,但凡华彻敬酒,皆是来者不拒。其中苏陌阳是个淘气的,如何肯放过如此大好机会,总有刁钻古怪的词等着他,如:“枉我们一帮兄弟同洛洛整日厮混,最后居然是周兄得了去,这一大海自是要饮下了,要不然兄弟们如何肯罢休?”他身后一帮年轻公子起哄,其中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