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看得有趣,不由哈哈大笑。
英洛听在耳内,喝道:“不要命的奴才,要死也不看看地方!死在此地不过变成一堆无便会的烂肉罢了!”上前两揪着青砚颈下衣领,左右连环,直扇了他好几个巴掌,只到他不再开口骂人。
英洛俯下身去,靠近华彻,见他早已昏迷多时,手往额上抚去,却是烧得厉害,只得转头求女帝:“陛下,能否容臣将华公子带回去医治?这样烧发,不出两日便会要了他的命!”
李晏沉吟片刻,似笑非笑道:“爱卿带他出去,无名无份,算怎么回事?”
英洛咬唇不语,名份这种东西,岂是作得了假的?
李晏道:“不如朕做主,将表弟配了给你做侧夫?近日闻得爱卿搬出了尚书府,另立门户,府内最好还是要有个主夫才像样子!”
英洛跪下,委决不下,听得李晏再次力逼:“爱卿大概是怕太傅吧?太傅此人大度,便是多一房侍夫,应该也不会介意!爱卿还是谢恩吧!难道眼看着朕的表弟死在这牢房里?”
英洛左右为难,重重磕下头去。
尘埃落定!
疼惜
将军府内,一众仆人议论纷纷,不过出去一日,将军回来便带着两个血肉模糊的人,安置在客房,委实奇怪。
自这两人来了之后,将军遍请名医诊治,不过半月,京中便传得沸沸扬扬,道这英将军另立门户,抛夫弃父,择了烟花小倌殷勤相待,竟是要做长远的打算一般。
周峥每日里来往于皇宫与尚书府,总觉日头亘长,难以捱得过。本想请旨去西北,但如今战事消歇,女帝又岂肯轻易放他离开?
有时候早朝,他总能看见那个人,从前亲密无间如一人的她,站在一众官员身后,纤瘦如一抹影子,就像竹竿之上套着官服,当真瘦得可怜。特别是月初那两日,瞧着她脚步虚浮,总似踩在云端里,每踩一步,自己心内便疼的一抽一抽。
然而终究是不能说什么,眼睁睁看着她远去。
不过几日,女帝一道旨意,将那青楼小倌赐了她做侧夫,人人都道这飞来艳福,这位名叫紫鸳的小倌当真有些手段。
女帝除了赐婚旨外,另有一道旨意赞她忠勇无双,筹了治河银子,满朝哗然,唯本人波澜不惊。
下朝之后,程元偷笑:“将军委实厉害,拿别人的钱替自己树名声!”
英洛假装未曾听见,早先一步上了马车,向着府邸而去。近日华彻已近全愈,虽然身上处处伤痕,不过精神倒好。英洛每日里下朝来看他,总还是存了一丝尴尬,这凭空而降的紫鸳小倌,可不就是他么?
华彻向来爽朗,得知自己更名为紫鸳之后,那笑容也无一丝改变,竟是专意收心待嫁似的。从前他一心待嫁的日子里,良人从未出现,此次全无准备,倒有缘做这待嫁新郎。
倒是青砚,自醒来之后便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好在英洛惯见这种脸色,心上也不多做计较,只随他去了。
不过一日,女帝又降旨易家,赐易家为皇商,却是因为那两百万两银子的缘故。外人看着风光无比,惟易柏心下懊恼,从人小心询问:“自接了圣旨,家主便不高兴,不知道是为着什么?”
易柏目光悠远,仿如落在时光的哪个隧道里,望不见尽头,幽幽道:“岂不闻,捧得越高,摔得越重?!”
从人心惊,不知如何开解。
越性再过得十来日逍遥辰光,便到了华彻与英洛大喜的日子。女帝有心铺陈,大宴宾客,特意请了英府众人宴饮。本以为众人不会到场,哪知拜堂之时,英洛的二夫却驾临。众皆哗然,只当看戏般凑兴。
哪知二夫却规规矩矩坐在堂上,只等这青楼小倌出来拜见,徒扫众人兴致。
一时里到了吉时,却见那新郎团花火红礼服,与新娘相携而来,当真是一对佳侣,堂上周峥虽面上纹风未动,但右手捏在木椅之上,已见得青筋泛白,隐有木屑脱落的趋势。夏友呲着牙,似乎有只牙齿蛀了一般疼痛。
观礼之人中,见得这新郎同华相长孙长得一般模样,各个若有所思,只是不明白女帝大费周张唱的这是哪一出?另有不认识华彻的人,颔首叹:“这位紫鸳公子,怎的无一丝儿风尘气息,倒有些清贵之气?”
明白的人心里叹息-------自小金莼玉粒与皇子们一般养尊处优的养大,又岂无贵气?女帝这招却是好辣,平白让这位京中贵公子一跤跌到尘埃里,竟成了个人尽可妻的小倌!
端看他神色,这位昔日豪门公子,竟是无丝毫不愉之色,仿佛久历风尘,谦卑的俯下身去,一一敬酒给周峥与夏友喝,口中直呼大哥二哥,二人虽面色不豫,到底伸手不打笑脸人,唯有板着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宾客散去之时,英洛但见周峥与夏友更无丝毫返回英府的举动,抚额长叹,只得招来郑管家,为二人准备房间。
偌大将军府,客房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