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回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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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田既见易柏应了,复心内惴惴不安。他阅人无数,但对此子,尚琢磨不透。受此折辱,他虽一言不发,但那眼神却令人不安。这原是自家女儿做的不对,若被他报复,自然应该咽下这苦果,方为正途。

但礼部尚书大人,乃是京中出了名的护犊子,如何能眼见得别人将自己女儿管教?教她吃这苦头?不过一闪念,便教他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来。且听他道:“这丫头无法无天,合该大公子管教一二。只是,这年轻男女,无名无份,自然不好行管教之礼。且你二人---------容老夫再多一句嘴,大公子青年俊杰,原本应得配良偶,只是如今这事,只怕一时三刻便包裹不住,清誉受损还在其次,倒是耽误了大公子良配,老夫心里便难安稳了!不如------不如老夫此刻便向大公子求亲,虽说我家这丫头已有三房夫郎,便是老夫要她高攀于你,嫁入易府,那三位夫郎却该如何自处?不如大公子嫁入英府,四兄弟一般儿不分大小,到时候你再行那管教之礼,保管名正言顺!”

岑坊主闻听此言,左思右想,只觉可行,不由眼巴巴将目光盯着易柏,只盼他首肯。

恨嫁

华彻闻得岳丈竟想出这种办法来,心下不免惊急,奈何这位老大人从他初初进府,便客气已极,全然无对夏友的那种亲昵喜爱之情,亦无对周峥的那种看重交托之意,此种场合,哪容得了他置喙。

他不免偷窥易柏一眼,眼见易大公子眉头紧锁,目中深寒如幽潭,只一径看定了他那不争气的妻主。后者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之下畏葸不前,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尔坚决道:“爹爹,此法不妥!”口气虽坚定,目光却不敢与易柏相撞。

易柏闻得她如是说,那嘴角便挂了一抹淡然的冷笑,意味不明。

“孽障,你给我闭嘴!”素来以儒雅温文而闻达于朝的礼部尚书英大人满面铁青,怒斥自家女儿,痛心疾首道:“你这畜生,今日之事,不出半日,保管京城之中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爹爹年老体衰,管教不力,从你回京至今发生多少祸事,若另有他法,爹爹我也必替你收拾遮掩一二。但今日之事,事关男子清誉,易大公子上无尊父母替他撑脚,下则唯有幼弟妹,若不是你这孽畜做出此种伤天害理之事,哪容得了他受这般委曲?爹爹我若有这样孩儿,必捧在掌中,早晚嘘寒问暖,不教他受一丝一毫的委曲!偏你这目无德律的畜生,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体来。我今日豁出这张老脸来向大公子求亲,更向这孩子致歉!若他不能答应我,老夫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作势便跪,歉意非常。

屋内余者,均大惊失色。

英洛先还觉得自己有些微委曲,这荷包经过易大公子的手,他那样狷介之士,亦能做出这种事来,莫不是自己高看了他?还是,他亦包藏祸心?虽经英田斥责,这位爹爹失而复得,她还如何敢还口?

见得爹爹欲跪,她头一个扑通向着英田跪倒。英田却是向着易柏。易柏先是闻得英田自责之语,特别是那句:“爹爹我若有这样孩儿,必捧在掌中,早晚嘘寒问暖,不教他受一丝一毫的委曲!”足令他动容。易柏自十二岁父母双亡,身兼数职,抚育弟妹,十六岁将江南各类产业尽纳囊中,现今不过也才二十一岁,有此成就,其中艰辛,非外人不足以道也!英田这句话,却是正正撞在他心口,教他胸臆间立时无端涌上来几许酸楚。往常世事艰难之际,他亦曾想过若是父母在世云云,不过是想想罢了。

及止再听得英田话尾,见他做势欲跪,一早教他弯下身子来,搀住了他。他亦曾在英府作客,英洛虽自幼丧妣,但慈父尚存,对她疼爱有加,彼时他也曾不无羡慕之心。

英田被易柏搀住,便不能再跪下去,口中兀自愧悔道:“都是老夫的错!贤侄今日就答应了老夫的求亲吧!……”

华彻目中惊讶难掩,岑坊主不无忧心,唯跪着的英洛被老爹这种求亲的方式惊呆,一时之间还难回魂,便听得那人低沉道:“还请大人起来,柏应了您老这门亲事!不过,尚有条件待议!”

她惊跳欲起,口中连道:“爹爹,爹爹……”却是全然的焦急之色。

英田费尽周折,方磨得易柏答应,见她这态度,近水楼台,一巴掌将她重新按了下去,只听得扑通一声,英洛刚刚半站起身便又重重跪了下去。他还要郑重道:“答应!只要是老夫能做到的,无不答应!”心下也禁不住捏了一把冷汗,这易大公子商名极佳,不知会开出怎生刁钻古怪的条件来?

英洛一双膝盖疼痛不已,心中愤愤想:老爹这分明是不让我开口嘛!这夫郎娶回来,受折磨的还不是我自已?您老倒好,袖手一边去纳凉!

耳边听得易柏悠悠道:“柏虽不才,却也挣下了小小家业,但弟妹尚幼,我若离开易家,尚不知他二人能否撑起家业来?若要柏进英府,确也不难!但求英府全部家产作为聘礼,柏会悉数交予弟妹,以作他日二人嫁娶之资。但柏不会有半文陪嫁,不知道大人会否答应?”

“爹爹------”

英田对这声* 置之不理,痛快道:“这事老夫作主,应了。不但是尚书府的钱财,便是这丫头将军府上的钱财,只要不是你那三位哥哥的陪嫁,包管送到易府去作聘礼!”

易柏从来精于算计,依着他的想法,这种蚀本的买卖英田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他从商亦有九年,每日所为,不过是苟苟蝇蝇,哪知英田却抚须叹道:“我家这丫头得此佳儿,不知是几生修来的福气啊!”

一旁岑坊主见得鸳盟已定,且这位亲家老爷大有倾其所有也要娶自家大公子进府,心下亦是感慨不已,想起故去的老主子,对这位亲家老爷立生好感,不由上前施礼道:“老奴恭喜大公子!贺喜大公子!既成了一家人,英大人还请到前厅用茶,留些时间给这小两口说说话!”

他这话一出口,那二人均黑了脸。唯英田拈须微笑:“坊主请!小彻,你也随为父去喝杯茶吧!”

华彻初蒙岳丈青睐,便是这种要求,有心拒绝又无从开口,只得一步一挪蹭,那目光只粘在英洛身上,却见她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眼也不曾偏离,只盯着脚下水磨青砖,不知道心之所系所思,心内不由一痛,强抑着换上一张笑脸,随英田走了。

闹腾了一天,天色渐濛,这二人早已饥肠辘辘。小眉大概是被今日这事吓坏了,一直不曾见她进来燃烛。

静谧之中,英洛只听得易柏一步步走了过来,他身上那种幽冷的香味靠了过来,耳边有热热的呼吸之声,他俯下身来,唇恰恰靠近她耳廓,一字一顿,极是温柔道:“我从前认识一个人,她说,如果恨一个人,便嫁给他,折磨他一辈子!如今想来,这话大有道理!”

英洛只觉得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她抬起头来分辩:“这事……今日这事,却不能全赖我吧?!你……”

屋内暗沉,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但还是不由抬头,耳内仍是那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语调,他道:“我易柏一生清誉尽毁,还要叫三个男人哥哥-----不过不着急!这笔帐,还是留到我们洞房花烛夜慢慢来算吧?!妻主大人意下如何?”

英洛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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