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那人抹去笑意,双眸渐显凌厉之色,英洛在廊角八角琉璃灯下不由“扑哧”一笑,随意用手扯着他一边面颊,恼道:“华大哥休得学那易财神摆出这副晚娘面孔来给我看,我虽怕他,可不怕你!作什么来唬我?”
华彻被她这一揪一拉,心内虽不痛快,面上已然摆出笑意来,嗔道:“刚刚在大厅,不是‘彻哥哥’叫得好好的?这会子只剩我们两个了,怎么又客气起来了?”
英洛自那日华彻郑重声明二人是夫妻,心内不无震动,再见他其实心内忐忑居多,竟是有些不知应对的苗头。只是今日在厅中见他被爹爹为难的可怜,忍不住挺身而出。此时不免嘻嘻笑道:“这不是我看爹爹对你不喜,叫得亲昵一点,也好教他打消为难你的念头么?”
她倒不傻!可惜她当时并未注意其余三位夫郎的面色,这番解释本来放在英田出了偏厅之后解释或可让周峥与夏友肝肠熨帖!-----------华彻心内且笑且叹,竟是将心里面那些涩意冲淡了许多。
二人不觉间进了荡云轩,哪知轩内仆人一早探听得英洛要过来,口耳相传,不过盏茶功夫竟传成了英洛今夜要宿在此间,不觉个个喜气洋洋,将几个月里晦气的脸色更改,虽不敢大张旗鼓将房内换成大红锦色,桌上不能再摆龙凤贴花双烛,到底换了一床新的富贵锦绣被褥,桌上燃了蛇烛。这蛇烛看起来与寻常蜡烛一般无二,却有引人情动,牵人欲念之功效。待得他二人进来之时,早无人踪,不过桌上茶点齐备,盆中洗漱用水温度正好。
华彻如何不知自己底下这些人的一腔痴念?等再闻得这蛇烛之味,唯有心下暗叹:正合吾意!若不趁着今日离别之日做成了夫妻,可真是白混了那满楼红袖招的美名儿。
英洛傻乎乎跟他一路相随,在轩内落坐便催着华彻将府中防卫事务交待一番。华彻心内另有算盘,只将布巾浸了来给她净面净手,数月来他这般贴心照顾英洛早已习惯,就着他手舒舒服服抹了一把脸,见他就着自己用过的残水净面,竟略微涌上一丝不安。
房内明烛高照,华彻一言一顿,总算将府中事务交待清楚。英洛被他沉静目光凝注,许是心慌,竟觉周身泛热,随手扯扯衣领,抱怨道:“华大哥,你院里这些仆人可真上心,将房内煨得太热,你都不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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