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大步流星走进来一个人,正是征西将军英洛,身着朝服,见得厅中端坐之人,似是一怔,也露出一抹苦笑来,却是对着李瑜道:“小瑜又惯星儿了?这孩子再禁不得惯,再惯便要上头了!万一将来成了纨绔,可如何是好?”
李瑜的脸色刹时有点难看,难得反驳她一句:“星儿性子聪颖,将来自有懂事的时候,哪里又是那起不晓事的孩子?”
被他紧搂在怀中的易星壮着胆子转过头来,眨巴眨巴他那双黑得出奇的眸子,嘴一扁,似要哭出声来,抽泣道:“娘,我再不淘气了!你不要骂六爹爹!”
静坐一旁的易数心内感慨万千,只觉此时妻是别人之妻,连子也是别人之子,自己坐在此处尤觉荒唐可笑,却又恋恋不肯舍去,连自己也不知自己一腔热血跑来,盘桓在此,究竟是想要何种结果?
向来心有所决即会一往无前的鬼见愁,平生初次不知所措。
直到,将军府众夫婿陆续回家。周峥与薛嘉是从兵部而来,夏友易柏却是从铺子里联袂而来。见得二弟回来,易柏将心底里那抹涩意深深隐藏,且笑且叹:“小数,你这一走就是四年,家中之事全丢了给小三儿,音讯不通,到底是去了哪里?”说着窥见李瑜怀中正睡的烂熟的易星,那小儿惯会察言观色,英洛又向来对他严厉,自英洛回来之后便乖乖偎在李瑜怀中,不过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易数与众人见过礼,又特意向自家大哥赔了许多不是,大意只说自己纵情任性,一去西域四年,将家中之事全丢了给小三儿管,委实不配作易家当家,如今回来却是想将家主之位移交小三儿来坐云云。
此事虽是易家之事,却决算不得迫在眉睫,易柏也知他在此处极是不惯,四年初见,又舍不得离开,是以尽拿易家家务事来搪塞拖延时间,便挽留他用了晚饭再走不迟。
英洛在众夫婿刀子似的目光之下,虽偷偷看了他几眼,哪里还敢与他目光相接,惹出家中醋海生波?难得易柏提出邀请,立时抬头看了他一眼,连连道:“既是柏哥哥所说,你就留下来吃晚饭罢?”早无坚持为易星起名之时那股血气之勇。
这四年间,每每看着易星那酷似易数的小脸,她都要恍惚,是否真有这么个人,与自己曾有过那般亲密的关系?今日眼瞧着厅内乍然降临之人,连自己也说不出的长吁了一口气,只觉如释重负,原来真有过这么一个人,在偷偷摸摸不知不觉间让她生出了牵挂之意来。
这顿饭在将军府偏厅开放。忠勇候周峥一晚上只围着女儿周紫文转,喂饭喝汤,没一刻闲下来,到得最后,索性向各位告退,抱着女儿去洗澡。
李瑜是一早就走了,安顿易星去睡觉,再不见了踪影。此时厅中唯留夏友与易家兄弟。只因英洛近日又有呕吐之像,这胎正是夏友的孩子,是以最近他极是重视英洛的身体,此时心内是甘苦交叠,叮嘱了她许多话方才极是不放心的离开。
易柏也只稍稍询问了一番易数在西域之事,见得自己在此颇有不便之处,易数亦觉与兄长有愧,忙起身告辞,却得了他一句话,教他顿时感激涕零:“洛洛去送送小数,我今日算了一天的帐,也乏了!”
二人如蒙大赦,一前一后出了偏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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