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短,一眨眼就到了掌灯时分。
春娘独自坐在灯下,一手托腮,默默望着那灯花发呆。
这是她跟润儿母子分离的第一天。白天乱纷纷的算是糊弄过去了,可随着夜幕降临,在这陌生的人家陌生的屋子里,一切都静了下来,只剩她孤零零一个人,就如同被连根拔起的一蓬野草般没着没落的,对儿子的思念便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
一想到再也不能把儿子那软乎乎的小身子抱在怀里,亲着他肉嘟嘟的小脸蛋,哼着眠歌哄他入睡了,春娘就痛得肝肠寸断。
外面北风呼啸,打着旋子刮过光秃秃的树梢,风声里似乎夹杂着几声婴儿模糊的啼哭。
春娘惊跳起来,是润儿在哭吗?是不是她的润儿?!她屏息凝神支愣着耳朵细听,那哭声却没有了,只剩下呜呜的狂风怒号。
春娘眼中滚滚地淌下泪来。这是自己想孩子想得着魔了啊,如今她润儿远在清水村里正的家里,怎么可能在这里哭呢!她抬起手背抹了把泪,也不知孩子现在睡了没有,里正娘子有没有善待他,有没有喂他奶吃……
一想到这些,春娘忽觉胸部涨得发痛。整整一天没有喂过孩子,怕是积住奶水了。白天疲于应付那些人也没太在意,现在忽然就涨得坐立难安,简直不能忍。
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情形,春娘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正没个主意,房门忽然“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丫头两手各提着一个巨大的三层朱漆食盒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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