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自己也很开心,仿佛八岁那年娘亲还活着的时候,她眼巴巴地盼啊盼啊盼了一整年,在年三十儿的晚上,娘亲终于东拼西凑地给她缝制出了一身新衣,一大早她就欢天喜地地穿着新衣裳骄傲地扬着小脑袋迫不及待地出门拜年去了……
可惜,她的娘亲就死在了那年的春天,从此以后她好像再也没穿过新衣裳了。
春娘微湿了眼眶,不经意间一抬头,却对上了两道深邃如潭的视线。
萧岳远远地坐在那边太师椅上,隔着翠果、天赐和常嬷嬷,隔着几个小丫头的窃窃私语,正静静地打量着自己。
春娘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太满意,因为他那双眼睛已经把自己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了,看得很仔细,一点也没有之前的那种游离。
然后他唇边虽然好像也带了一丁点儿笑意,但是目光里却颇有些不以为然,还微微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呢?这衣裳她穿着不好看么?这样子跟他出门他不满意?春娘心里有些焦灼,复又低头打量了自己两遍。
可是……她觉得挺好的啊,这衣裳这裙子这披风,除了肥大了些,她觉得每件都不要太好!
他究竟是哪里不满意了?真是的,矫情!
春娘决定对他视而不见,上前对淳于氏到:“夫人我收拾好了,那我就去了?”
淳于氏沉默了一会,淡淡点头。
这是雪后的一个大晴天,空气格外清鲜。
春娘脚步轻盈地走出二门,抬头望一眼瓦蓝瓦蓝的万里晴空,竟有一种逃离了樊笼的畅快,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梅花清香的空气,笑容毫不掩饰地从眼底漾了出来。
萧岳回头斜睨了她一眼,继续负了手信步前行,半是懒散半带揶揄地道:
“出个门,这么高兴?”
春娘“嗯”了一声,又觉得很不好意思,红了脸轻声道:“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心里松快得很……”
萧岳没有言语,又走了几步,忽然闲闲道:“听说离此地不远有个苦渡寺,寺里的罗汉斋做得远近闻名,风景也极好。你是本地人,有没有去玩过?”
春娘摇了摇头,羞赧道:“那是个有名的大寺,香火好旺的,有钱的奶奶太太们去得多。我们这种人家,拿不出那么多香油钱,去不起……”
萧岳点头,顿了一顿道:“你若想去,过几日吧,我看看找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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