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钦傻乎乎抓住他手里那片:“啥没了?”
“桨。”
“桨怎么了??”
“没了,桨没了。”
两人对视,元钦感觉到蒲衣觉也不自在起来。
“桨怎么能没了呢,”元钦硬着头皮帮忙找,“刚刚还在这里呢,这么大一只桨。”说着他忽而想起方才在水面上看见的一支漂浮的船桨,赶忙扒船尾去找。可水面雾蒙蒙黑皴皴的,哪里还看得见半点船桨的影子。
“方才吵架吵得急,”蒲衣觉迎风自省,“仿佛是把船桨丢进了水里。”
元钦绝望四顾:没有桨还怎么上岸,靠浪吗?
两人对视一眼,被迫在互尬之后进入一对一相处环节。这个环节还将无限续杯。
若干年后他还记得这个尴尬的夜晚,以及史官对这一晚浓墨重彩的刻画:帝后夜半出游,与民同乐,共庆九王大婚之喜。二人泛舟湖上,幕天席地,嬉戏玩闹,致船桨掉落河中。及至当夜子时,侍卫租小舟上前探看,尤见二人浓情相依,共披一袍,青丝相绾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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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元钦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庭中晒太阳,手边一碗熬得浓郁腥苦的伤寒药。他哈欠连天,喷嚏连连,陆续有妃子结伴来探望,都要赞叹一声:好大一个病秧子。
昨夜皇帝与他吵架,把船桨都丢进了河里。两个人困在船上,离河岸十数尺,有个什么动静岸边人都看不清也听不清,无人前来搭救。好不容易熬到有艘别的船,想搭船靠岸。可里头的小两口只顾着自己逍遥,元钦一听那边船舱的动静,就臊得往蒲衣觉背后躲。
两人认命,打算在船舱中过夜。夜里冷,便又只好打破沉寂,挨在一起睡。
最可恨的就是投降后的援兵,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在他与蒲衣觉偎在一起睡得迷迷瞪瞪时跑来掀帘子。这下可好,吵了一晚上架,却被传成妖精打架乐而忘返。还反手给皇帝扣了顶黑帽子:皇后都被折腾得伤风了,陛下可真是不知怜香惜玉。
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皇帝一大早上朝,处理邵德与徐云起的恩怨。元钦就裹个毯子舒舒服服窝在长乐宫发汗,听李明明转播朝堂上的动荡。
徐云起昨晚经米加提醒,拿走了那三十六条,连夜去搜集罪证。他带领亲信挨家挨户去敲响受害者的门扉,请他们上朝作证,或留下签名手印。邵德再怎么叫人忌惮,受害者的基数多了,总能出一些敢于站出来的人。
天将亮时,三十六条从元钦临时攥写的一个薄薄的卷轴,变成了厚厚的一叠催命符。
朝堂上真刀* 对峙起来,事情便由一开始的徐云起与邵德的私人恩怨迅速发酵,变成了对于国舅邵德的去留问题。
元钦强逼自己咽下半碗药:“徐云起带着一群证人请求陛下赐死邵德,邵三国舅怎么说?”
李明明派来的小太监一五一十回禀:“邵三国舅无话可说,单只是求情。倒是其他宗亲贵戚为邵四国舅爷说了不少好话,还提及了徐将军不少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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