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自己哪天被哄得忘了危险,不能及时抽身跑路。不甚身份暴露,死在蒲衣觉手上……至少要将眼前的日子过得自在随心些。
蒲衣觉今晚在长乐宫遭受三连暴击,困兽一般饱受心灵创伤。临分别时,还在挣扎:“今日这般不开怀,笑也不笑一下,是因为姑臧侯府的事吗?不妨多依靠我一些,夫妻之间不必这么生分。”他自暴自弃地推门出去:“我是你夫君,你用我一用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元钦目送他离开,心下还在惦念樊甘的事。皇帝人还没走远,他已经切换剧场,满脑子都是怎么推倒姑臧侯府这座人心里的大山,斩断它耀武扬威的旗帜。
“不送送我吗?”蒲衣觉走了两步又回来了,强行把元钦从屋子里抓了出来,“出来透透气,走两步,别被官场上的事闷坏了。”
“须知王朝更迭,皇族兴衰都是常事,更何况是豪门贵族。哪个豪强与你相比都是蝼蚁。你乃一国之后,秦国没有哪个豪强能强得过你,没有哪条裙带能比你更接近我这个一国之君。”蒲衣觉为他抹去眉头的皱纹,“你若实在不愿与我说道,不想我施以援手,那便自己放心大胆地去闯去查。”
“我的皇后是御史台最锋利的一把刀。一把刀是不需要故步自封自寻烦恼的。”蒲衣觉执他的手放在唇畔,亲了亲,“不要排斥我,不要刻意在公务上与我撇清关系可好。我朝官员办事就鲜有你这么一板一眼的。你可曾想过不管用的什么办法,只要结局是于民有利的,便也不枉此行。”
元钦心里还惦记着要用台面上的办法解决姑臧侯,没有应答。
两人伴着月色携行,及至蒲衣觉一脚踏上轿辇,元钦脑中忽而有一丝灵光闪现。他抓住蒲衣觉的手:“大庆之日,樊甘随行么?”
蒲衣觉答道:“他如今是你的阶下囚,自然不能。”
元钦沉默了一息的时间,抬头直视皇帝,眼中有光:“我若说,让樊甘也出席这次大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