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夺走她？
为何要拆穿她？
我曾经一无所有国破家亡，只余下一个她。为何要将她也变作镜花水月。
为何我那么努力抓住她了，到头来又只余我一人踽踽前行？
蒲衣觉冷面道：“朕永不会召他回长安。”
谢存道：“哪怕他戴罪立功，替陛下你抓住了慕容景的把柄，逼得他不得不起兵？陛下顺应民心，一举剿灭燕地谋反逆贼，为我秦国除去一大祸患？”
“他要是真掺和淳于与慕容的事，别说召他回长安，我还得重重罚他。你不是一直怨我重用慕容景，由得他在燕地壮大势力么？我如今干脆与你分说清楚。”蒲衣觉踱到房中悬挂的地图面前，拿指关节弹了弹燕十六州的位置，“我收服了燕地，但是这里民心不稳，温顺的羊群中豺狼辈出。如是没能将豺狼清除干净，恐会为祸群羊，蛊惑人心，埋下隐患。但是这些狼都披着羊皮，我分不清哪些是狼哪些是羊。”
谢存道抿唇，心中升起了一个设想。
蒲衣觉抚过燕十六州的山河，最终掌心落在了交州：“于是，我决定在羊群里放一匹头狼，有异心的豺狼会渐渐聚集在头狼身边。这匹头狼活得越久，越能利用他的号召力，吸引更多的豺狼在他身边。我们越能抓到更多有异心的燕人。”
谢存道皱眉，不满的意思写在脸上：“陛下的意思是，时机未到？”
“自然。”
淳于广隐姓埋名去燕地，安排了那么多人隐藏在燕地各个角落，一是为了防备慕容景乍然佣兵反秦打一个措手不及，二就是为了摸清慕容景的势力。按照前世燕人攻向长安的兵马数量，慕容景这匹头狼连当年一半的兵力都还没有凑到。
还有好些有反心的燕人还在观望，犹豫慕容景是否可以振臂一呼带他们复国。
谢存道眉毛几乎要横成一个八字：“陛下可否想过，若是现在就将慕容景拿下，那些还未投靠他的燕人无枝可依，自然就只能装一辈子的羊。那他们原本是狼或者羊，与我们都无甚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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