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美镇上就一条主要街道,找了一家小饭店,门口放着两个装酥油茶的大桶,桌上搁着一蒸锅的煮鸡蛋还有两盘拌好的咸菜,蒋放倒了一碗甜口的酥油茶,又捡了俩鸡蛋盛了一碟咸菜坐到了靠窗的桌旁。
老板娘过来问蒋放:“吃点什么?”
“再来两张青稞饼。”
老板娘冲着厨房喊,“两张青稞饼。”
隔着门帘,厨房里的男人应了声,“知道喽。”
清早的气温微凉,入口的酥油茶暖了身子,蒋放盛了一碗白粥坐下,拿起鸡蛋在碗边磕了磕,边剥鸡蛋边晒太阳。
路对面停下一辆大货车,昨晚那对男女从车里下来进了饭店。
……
此时,葛菲已收拾好准备出门,卓玛拉住她,把装好热水的保温杯塞她挎包里,“你伤风还没好利索,要不等病好了再去。”
葛菲轻松的笑,“没事,小病,已经好了。”
卓玛摸她手心,“好什么,手心都烧得慌。”
葛菲拉上挎包,“真没事。”
卓玛也拦不住她,叮嘱句,“你带件雨衣。”
葛菲看眼山顶跃起的红日和晴空万里蓝天,不像要下雨的天气。笑着说:“不用,天好着呢。”
卓玛说:“山里天气变化快,万一路上碰到雨头呢。”
“不会的,我走的快,到那说几句话就回来。”
葛菲出了家门,奔着后山的小路走。这片山地她和学生来过,当时带着他们过来写生。路熟悉,走起来也快,可走了会儿,体力和氧气的消耗让她脚步慢下来。听着自己粗喘的气息声,葛菲在想扎西平时是怎么走的这条路,一来一回的真难为他了。
大约走了四十分钟,山坡上的植被渐有雪覆盖,气温也骤降下来,呼出的气随着低温凝结在围巾上,睫毛也挂了一层白霜。翻过山头,满眼是被雪覆盖的群山,下山的路不太好走,坡陡还有碎石滚落,脚下不稳,葛菲顺着斜坡滑了下去,“啊——”
滑下去五六米才扳住一块突出的石头停下,扶着石头站稳,大口喘着气,心脏吓得狂跳。拍掉身上的雪继续走,按照杨老师说的终于走到了岔路口,地上的痕迹已经被雪盖实,隐约看出上坡一条路,坡下一条路,坡下的分了左右两条道,葛菲走了左边的。跳过一个小土坑时后腰刺骨般的疼,用手按了按没什么大事,估计是刚才滑下山的时候磕到了。
葛菲抬头望向坡顶,杨老师说再翻过这个山坡就能看到高尔寺山了,她铆足了劲儿往山上走,背上额上渗出了汗,葛菲热得把帽子摘下,拉链也拉到胸口,凉风吹在身上舒爽极了。
可真过这个山头,她并没看到扎西的家,目及之处只有积得厚厚的雪和连绵的群山。
葛菲四处望,搜寻着插在院子里的红旗,可雪地的光晃得人眼晕,看了会儿就要闭上眼睛缓解。
不知何时,天色已沉下来,雪花簌簌而落。
葛菲看下时间,她已经走了三个多小时了,又环顾四周,的确没看到扎西的家,不应该啊。再次确认无误后,葛菲决定原路返回。
此时,雪越下越大,来时的脚印很快没了痕迹。
葛菲照她认为对的方向又走了一个小时,可周围的环境看着并不熟悉,陌生得让她后背发凉。
不能再乱走了。
她停下脚步,拿出手机准备联系杨老师,雪一片片的落在屏幕上,她用手抹掉,按下解锁键拨打杨老师的电话,风在耳边呼啸撕扯,听筒里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一看手机竟然没有信号,她看眼高处,那里肯定会有信号。走一段路,看眼屏幕上的信号,没有就继续往更高处走,等爬上山顶,手机依然没有信号。
葛菲心里焦急,她迷路了。
按照杨老师说了,两个小时怎么也走到了,可她到现在也没看见扎西家的房子和那面红旗,点开手机里的指南针,确定了方向,她应该往东北方向走。
望着千峰肃然,万雪铺天,葛菲拉上羽绒衣的拉链,系紧围巾,顶着彻骨的风走进这风雪里……
卓玛眼睛患了白内障,看东西有时候不清楚,但这都快一天了,葛菲还没有回来,她着急就去村里找主任。
次仁主任看到卓玛进屋,赶紧笑呵呵的迎上去,“卓玛,你怎么来了?”
卓玛焦急的口气说:“葛菲去扎西家家访,到现在还没回来。”
次仁主任问:“什么时候的事?”
一旁的会计多吉也起身过来,“怎么想着去家访呢?”
卓玛:“说扎西两天没来上课了,她一早走的,应该不到八点。”
次仁主任看手表,都五点了,焦急的走到桌前翻开记事本,上面有葛菲的手机号码,找到后拿起听筒按号码,竟然打不通,又连续打了几遍。
多吉问:“打通没?”
次仁主任摇头,“不行,山里没信号。”眸子一厉,“多吉,赶紧在村里找几个人,我们进山找人。”
一看这场面卓玛更急了,“她人还发着烧,你们快点找到她。”
蒋放离开八美镇前碰上过来送蔬菜水果的运输车,看到车上的车厘子新鲜,买了一箱,又买了几样蔬菜,路过盘龙村准备给葛菲送去,打她电话没打通,直接把车开到村口,拨通了村委会的电话。
次仁主任刚要走,听到电话响了,赶紧跑过去接起,急急的叫了声:“葛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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