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萧岳只是闲闲地说了声“知道了”,就继续端起盖碗来喝茶,没了下文。
青萍站在那里有些尴尬。走又不甘心,不走又不合适,迸了片刻,索性扭着腰肢径自走上前去,从小几上把那把小巧的粉彩茶壶拎了起来,* 笑道:
“二爷的茶没了,婢子给爷添茶。”
萧岳还没说话,正在炕桌那里布置碗碟的翠果已经一个箭步奔了过来,劈手夺过青萍手里的茶壶,横眉立目地喝道: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主子爷的茶也是你能添的?传完了话还赖着不走,谁许你在这里动嘴动手的了?滚出去!”
青萍手上一空,茶壶已经到了翠果手上。她又羞又气,登时紫涨了面皮,杵在当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是春娘看不过,放下手里的活计,微笑道:“劳烦青萍姑娘去回禀夫人一声,二爷马上就过去了。”
青萍得了这个台阶下,也不敢再造次,只得垮着脸勉强应了一声“是”,再向萧岳恭顺地行礼,慢慢退了出来。
翠果犹自还在那里生气,一边回去继续安排席面,一边嘴里低低骂道:
“贱叽叽的什么东西,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嘴脸就硬往前凑!”
萧岳但笑不语,眼风不经意地扫着春娘。春娘只作没瞧见,只是竖起食指在唇边,冲翠果轻轻地嘘了一声。
萧岳便道:“掌灯吧,叫刘升他们把里里外外的灯笼也都点起来,炮仗架子也预备好。”
春娘瞅了他一眼,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轻轻道:
“夫人已经吩咐人请你过去了,你这就去吧。本来这席面摆在我这里,就已经是大大的僭越了,你再……大除夕的惹起气来,弄个家宅不安的又是何必呢?”
萧岳顿了顿,道:“也好,那咱们先热热地喝上一盅,我去去就来。饭等着我回来吃。”
说着便扬声吩咐外头雨廊上伺候着的一个小厮去茶房里烫酒。
话音未落,忽听次间门外一个声音道:
“小风炉都是现成带过来的,就让小的给爷烫酒吧。爷可是要烫两盅?”
此言才一出口,萧岳和翠果俱是脸色大变。
房里忽然陷入片刻的死寂。
翠果颤着嗓音冲口而出:“四……?!”,随即便意识到了什么,当即硬生生将剩余的话悉数咽了回去,脸已经煞白了。
萧岳在一刹那间神色已恢复如常。他平淡而威严地看了翠果一眼,又扫了扫垂手站在炕桌边的三个酒楼小伙计,不紧不慢道:
“四盅吧,两盅哪里够?夫人那里也要送两杯过去的。”
他揭开盖碗呷了口茶,闲闲道:“进来回话,我看看你们的酒是什么成色?”
“上上好的五年陈,爷尝尝就知道了”。一直抱着酒坛子站在外间的那个伙计一撩帘子走了进来,上前给萧岳打个千儿,低垂着头恭声道:
“小的给二爷请安,恭祝二爷新年吉祥、身子康健、平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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