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岳瞥她一眼,淡漠地道了句“是么?”,便自顾自走到南窗下,大马金刀地撩袍往那张楠木圈椅上一坐,问:
“夫人召我过来有什么事?”
“召你过来?”淳于氏竭力控制着,声音还是有些微的颤抖:
“今天是年三十儿,夫君难道不应该和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待在一起守岁么?何况你的夫人还是堂堂的大魏公主!你竟然,问我叫你过来有什么事?!你这样藐视我,你怎么敢?”
萧岳牵了牵嘴角,面上似笑非笑:
“原是夫人说的,今年不过年了。我不过遵命行事。”
“你……!”淳于氏一口气堵住嗓子眼,直迸得眼圈通红,几乎掉下泪来。
诚然,他们夫妻间亲密是肯定谈不上的,但成亲这么多年来,萧岳对她总也还算是客气的。便是佑君小时候,他听了那么多风言风语,也并没有对她恶语相向。从没有像今天这般,她说一句他便顶一句,针锋相对,咄咄逼人。
变了,曾几何时,就变了……
淳于氏恍惚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指缝间慢慢滑走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论如何都抓它不住,蓦然间从头到脚都陷入一种彻骨的无力感之中。
她强自支撑着让自己的腰板挺得笔直,呵呵冷笑道:
“我这边倒是不过年了,那边院子里却热闹得紧!夫君就是这样刺我的心吗?!你这样抬举那女人,是打算迎她进门了吧,你是这意思不是?”
一问不答,二问不答,再问还是沉默不语。
淳于氏陡然间就疯了。她一遍接一遍地嘶吼着:
“我问你是不是要纳她进门呢,你听不见吗?到底是不是?是不是?!说话,你给我说话!你哑巴了吗?”
一边吼,一边顺手抄起案上的茶碗就朝萧岳砸了过去。
屋里的丫头们齐声惊呼,萧岳把头一偏,那茶碗重重地砸在了身后的窗棂上,哗啷啷摔个粉碎。
屋子里一时间陷入一片死寂。几个丫头噤若寒蝉,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淳于氏也被自己吓住了。她立刻就懊悔自己一时激愤失了风度和体统,又担心是不是伤到了萧岳,想说点什么,可是嘴唇哆嗦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只是呆愣愣地瞪着萧岳。
萧岳低头掸了掸肩头的水渍,再抬起头来正视着淳于氏,从齿缝里冷冷地挤出一个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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