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士兵机灵又警觉,麻溜去汇报给了于广。
于广找到他时,就见州牧大人窝在鸽子棚里,正挨个摸鸽子。摸完他自己的鸽子,又来动于广的。每一只都被他拉jio扯翅膀一顿倒腾,恨不得把每一根羽毛都翻一遍。外人看了指不定要以为他嫌这些鸽子吃得太多,养不起,要挑个最肥的炖汤。
于广一凑过去,州牧大人就满脸心虚地撒开了鸽子。
“好巧啊阿广,你看这是什么!”州牧大人作势弯腰在鸽棚的茅草里一顿翻找,“捡”了一卷蒲衣觉的手书给他,“这里竟然有一封信。”说罢就一溜烟跑了没影,就差没在脸上写“做贼心虚”四个字。
正宫气场,半点没有。
于广板着脸把信读了一遍,又清点了一遍棚子里的鸽子,提笔开始给皇帝回信顺便请罪:信件保管不力,不慎被州牧大人看去了。
接下来几天,元钦还是没有睡好。以前是穷得睡不着,眼下是羞耻的睡不着。他眼一闭,脑子里就开始自动复盘过往二十年发生过的所有丢脸的事。其中给蒲衣觉写信要银子这桩事由于羞耻等级过高,被复盘频率高到令人发指。
每炷香一闪现,每盏茶一重播。
蒲衣觉来信简简单单三五十字,他回信洋洋洒洒大几百。写得颠三倒四,狗屁不通。
好比前几句他还在用述职的口吻列数他近一年的政绩,后一句就开始撒泼: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另起一行开始一本正经叙述如今遇到的困境,三五行后猝不及防又开始抱怨:你只关心你的兵。
好不容易悬崖勒马,用严肃口吻跟皇帝陈述利弊,希望他能给碣州拨一笔银子补贴州府财政,要着要着又开始抽风:以前你跟我好时,天天钦钦长钦钦短,要给钦钦摘星星要给钦钦捞月亮。现在钦钦没钱你不帮,钦钦床冷你不躺……
——下堂夫到底是哪来的底气去管权倾朝野的皇帝前妻哭穷要银子,还撒泼,还撒娇,还出言轻薄,还要跟风马牛不相及的武将争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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