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不准呢,也许是因为她吃了尹大业一枪,伤了元气,气血不足才推迟了……”
常嬷嬷怕淳于氏心里不好受,又劝解道:“若是真有了,也是好事啊。只要生的是男孩,前脚生下来后脚就叫她滚蛋!夫人以后有了两个大儿子,也可以松松心了。”
淳于氏到底意难平,思量半晌,咬着牙道:“叫刘升出去找个郎中来给她看一眼。”
翠果听了春* 话,十分高兴。可春* 意思是先不要声张,让她悄悄地请个郎中来诊脉,她却犯了难------别说没有淳于氏的许可她根本出不去大门,便是能偷偷溜出去请了郎中来,那郎中又不是隐身人,怎么可能不被人瞧见?
翠果想了想道:“你若不想现在就让夫人知道,那明儿让爷带你去医馆瞧瞧去?”
春娘立刻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掩口轻笑道:“不好……巴巴地先跟他说了,若是没有,我岂不是要臊死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见绣菊走进来道:“春娘,夫人叫你过去呢,一会儿有郎中来给你诊脉。”
春娘吃了一惊,与翠果面面相觑,心里暗暗后悔刚才说话时大意了,忘了还有隔墙有耳这回事。
不过知道也就知道了,索性光明正大地让郎中来瞧瞧,也省得自己在这里费思量了。
于是应了一声,定定神,起身跟绣菊往正院来。
淳于氏绝不肯在春娘面前露了病容,早就挣扎着下了地,让常嬷嬷服侍着梳了头,换了一身朱红羽缎百蝶穿花的簇新衣裙,又重重地施了脂粉,方端端正正地在榻上坐了。只是她新添了病势,胸闷气短浑身酸痛,根本坐不住,坐了半盏茶的工夫就直想躺倒,她咬了牙一声也不吭,只让常嬷嬷拿两个大引枕垫在腰后,勉力支撑着。
春娘进门看见淳于氏的第一眼,就吓了一跳。这二十来天,她们两人各自在自己院里休养,几乎不曾见过面,这乍然一见,春娘险些没认出她来。
但见淳于氏脸上身上都瘦得脱了像,两个眼窝塌陷成了两个黑洞,大约是为了掩盖病容,脸上白的脂粉和唇上大红的口脂都涂得极厚,越发衬得她骨立形销,面容凄厉。
春娘本想着问候一下淳于氏的病情,转念一想,她病成这样了还如此盛装打扮着,自是因为不肯在自己面前露出憔悴来,自己何必还要戳她的痛处,岂不是太没有眼色了?因此便把那些问候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只装作没看见,依旧似先前一般屈膝福了一福,神色如常地叫了声“太太”,便默默地站到了一旁。
淳于氏没想到春娘吃了尹大业一枪,居然这么快就康复了。又想起翠果跟两个小丫头说的那些话,说她受伤的那最初十来天,萧岳连衙门都不去,就日日夜夜守在她床边,衣不解带地精心伺候着,喝的汤药都是他亲自一勺一勺吹凉了喂进她嘴里的,所以她才能恢复得这么快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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