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要干嘛……我不热……”春娘咯咯地笑着,在他怀里* 身子,一手捂住敞开的领子,不让他继续解自己的衣裳。
小娘子一身桃红的袄裤,粉面桃腮、眼波流转,酒后的微醺令她柔弱无骨,比平日更添了几分娇俏动人的小模样。
萧岳软玉温香抱满怀,简直爱到了骨子里,哪里把持得住……回过头去向蹲在炭盆边烫酒的小丫鬟粗声道了句“你出去,这里不用你了”,那手便径直伸去了春娘胁下,眨眼间将那扣得严严实实的纽子又解开了两颗。
小丫鬟赶紧站起身,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快步退了出去。
“你看你鼻尖上、脖子上,全是汗,还说不热……”萧岳在她耳边喃喃低语着,声音沙哑,温热的气息拂在春* 颈项间。春娘受不住肌肤上掠过的一阵一阵的痕痒,禁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两个人就滚倒在了红红绿绿的被褥里。萧岳双颧带赤,幽深的眸子黯沉沉的,却又有明明暗暗的火光隐隐闪烁其间,如同两泓深潭下隐藏着炽热的岩浆,汹涌翻滚,顷刻间就要山崩地裂喷薄欲出了。
簇新的棉褥厚实而喧软,芬芳的新棉花的味道萦绕在鼻间,让人安心而慵懒。屋子里好暖和……被褥好舒服……春娘口中模糊地呓语了一声,搂着萧岳的脖子,不由自主阖上了眼睛。
萧岳星眸微饬,双手把着春* 腰,正待要压上去时,忽然硬生生停在了那里。
屋子里静得连彼此的心跳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停了一会不见萧岳有进一步的举动,春娘有些纳闷,忍不住把眼睛微微睁开一线,从低垂的长长睫毛下小心翼翼地偷窥身上的人。
却见萧岳用手臂撑着身体,僵僵地一动不动,仿似一座石雕一般;因为紧咬着牙关,下颌骨僵硬紧绷,使得整张脸的线条都变得有稍许凌厉了。
春娘不明就里,伸出小手轻柔地* 着萧岳的下巴,含混地低低娇声道:“傻子,你怎么了……傻了么?……”
萧岳反手擒住了她的手腕,低吼一声:“不要动!”
春娘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手腕子突然之间被攥得生疼,一下子真给她吓得定在了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了。
萧岳迸了片刻才粗声粗气地说了一句“没事”,接着像是下了极大决心一般,忽然丢下春娘就翻身下了床,两步冲到桌旁,将他那已经冷掉了的半盏残茶端起来一仰而尽,然后咣当一声将两扇房门大力打开,人就叉着腰大喇喇地站在了那风口里。
春娘被他这一连串的不可解行为弄得惶惑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又不太敢细问,只喃喃道:“你……你别站在那风地里呀,小心着凉……”
萧岳背对着她只是不作声,过了片刻干脆出了屋子,顺手掩上房门,大步流星的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春娘简直诧异极了,呆了一会才惶惶然坐了起来,一手整理着散乱的衣襟,另一只手将窗屉推开一条缝,悄悄地向外面张望。
院子的一角有一口井,只见萧岳站在井旁边,正摇着辘辘吱吱扭扭地提了一桶井水上来。
还是正月里,新汲上来的井水自然是冰寒透骨,春娘眼睁睁瞅着萧岳两手捧了那冰凉的井水就往脸上泼。这还嫌不过瘾,他干脆把整张脸都深深地埋进了水桶里……
春娘只是看着都觉得冷得受不住了,不由激灵灵连打了几个寒战,急得冲口而出叫了声“官人!”
萧岳抬起头朝这边望了过来,对这声“官人”十分意外的样子,随即便遥遥冲着春娘莞尔一笑。
春娘脸上略红了红,赶紧下了地,取了条干手巾开门一路急走到萧岳身边,两条好看的柳叶眉紧紧地蹙了起来,埋怨道:
“你这是干什么呢?大冬天的作……”
那个“死”字差点冲口而出,想一想大年下的太不吉利了,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道:
“快拿干手巾擦擦头脸,怪冷的,赶紧回屋烤烤去!”
萧岳依言接了手巾,边擦那满脸的水珠子边苦笑道:“这下行了,这下子什么想法都没有了……透心凉……爽快!”
春娘这才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又好气又好笑,还略有一丝丝的失望和不甘,不禁白了萧岳一眼,气不过地又伸手在他肋下暗暗使劲儿拧了一下子,咬着牙低低嘟哝了一句:“促狭鬼!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
两侧厢房的窗户纸后面,隐隐有人影晃动,大约是有丫头婆子在那里偷偷地笑个不住。
萧岳撑不住地“哎呦”了一声,伸臂揽住春* 肩膀往房里走,一边长长地吸了口气,在她耳边低声下气地道:“不行啊,咱们儿子承受不住我的,我必须得忍住……!等你生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到时候你看我怎么……”
春娘偏过脸去,看着他说得情真意切又咬牙切齿,禁不住扑哧一乐,心里倒很是舒坦似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晃七八天就过去了。今天推明天,一天推一天,眼看着正月十五就在眼前,实在不能不回去了。
两个人都开始有点闷闷不乐。
晚上并头躺在暖烘烘的大炕上,春娘掰着手指头计算着归期,算着算着就不吭声了,只望着头顶的房梁出神。
萧岳侧着身子,一手托腮,一手轻* 春娘两道细细弯弯的柳叶眉,试探着问:“是不是不想回去?”
春娘垂下眼帘,抠了半天手指头才轻轻地“嗯”了一声,喃喃道:“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只有……只有你和我,那该有多好啊……”
声音里充满了无限的向往和惆怅。
这还是她第一次真真实实地吐露了自己的心意。萧岳心头震动,轻* 她眉毛的手指停在了那里,久久没有言语。
春娘心中不安,急忙笑道:“哎,你不要多想啊,我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萧岳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不及她说完便道:“你想的又何尝不是我的所思所想?我已经想了不知道有多少遍了!可是,太难太难了……”
他连着说了两个“太难”,春娘脸上一僵,不由自主就垂下了眼皮,勉强笑了一下,轻声道:
“我知道的,你不要为难,千万不要!我……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其实什么意思都没有的……”
萧岳摇头,幽幽地长叹一声:“不是。是你的处境太难了!我要把你怎么办才好……这大魏朝的公主,娶了就是一辈子,是没有办法休掉的……以后,也只能把你安顿在这里了,没名没份的,实在是太委屈你了!我……我很愧疚……”
他的叹息沉重而绵长,充满了无尽的自责、苦恼,还有极少出现在他脸上的忧虑和迷茫。
春娘抬眼看着他紧锁的眉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几次三番终于鼓起了一点勇气,吃力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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